严峰一动不动地站着, 半天才问:“你吃的什么药?”
薛业借着检查鞋带的机会蹲下去:“盐酸哌甲酯片。”
“你怎么能吃那个?”严峰不提药的名字。
“能怎么办?我都这副德性了,不吃药能怎么办?”薛业逆着师兄的关怀发脾气,从不是乖乖听教训的师弟。他走回长椅, 坐得很安静, 冰冷刺目地看着傅子昂。
唉, 跟自己发脾气呢。田径场乱得厉害,连带着傅子昂的心境,他扑到外场的铁丝围栏上像要以一己之力将其压倒。
“妈的!他妈的!”傅子昂一声接一声地哮骂,路过的学生都开始看他。
“你抽什么风呢!”严峰又一次提醒他, “这是外校,不是队里!”
“你滚蛋!我他妈能不抽风吗?”傅子昂根本不敢回头看, 师弟就坐在那边, “十六那年退赛,他爸妈带着他利索地走了。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又被人打废了,那王八蛋还给他吃药!严峰我告诉你, 他太难了。”
严峰自然知道,闷声抓他过来:“你能不能有个当师兄的样子?”
“别他妈劝我!”傅子昂又一次甩他,哽咽了。
劝他?谁也没法劝他。严峰回头看薛业,师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坑。